趣头条 ( ) • 2024-03-22 09:13

还记得,好几年前一个晴朗的午后,我依然踽踽独行于北京的大街小巷,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家钢笔店。

说起这家钢笔店,令人感动,有很多说不完的故事。

能把一件事坚持做一辈子真不容易,但是京城就有这样一位年过八旬的老人,将修钢笔的手艺一坚持就是几十年,他叫张广义。

广义修笔店是北京一家专营修钢笔的地方,在京城估计没有第二家了。

的确,干一行,爱一行,爱一行,干一行,老爷子就靠着对这份行当的喜爱,一直到现在。

如果不是特意寻访,在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北京东四南大街上,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广义修笔店”这间不起眼的门脸。

当走进广义修笔店,玻璃门上“父亲的钢笔”五个字,瞬间触及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

然,十几年前,还读小学的我,喜欢用钢笔。

那时,父亲有一支很好的钢笔,给了我。

2个月后,

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它坏了。

从那天起,

父亲,再也没有见过那支钢笔。

直到今天……

想念您,我远在天国的父亲……

走进店里,几乎让人以为穿越到上世纪80年代:狭窄逼仄的空间,老式的柜台,古董般的台灯,砖头式收音机,墙上贴满褪色的奖状,书画,报纸和照片,还有其老人的漫画肖像以及一些荣誉称号的锦旗。

那“先进个体劳动者”的锦旗和一张“信得过个体户”奖状——在这里,在这个小店“信得过”不再是轻飘飘的3个字,而是一份长达几十余年的尊敬和信任。

柜台后的台灯旁,八旬高龄的“钢笔爷爷”正一手拿着钢笔,一手拿着放大镜,在台灯下仔细“诊断”,这样的动作重复着昨日的重复。

这家修笔店平时的人并不多,只是偶尔才会有个人走进店,或是好奇地打量一下,又转身离去。

即便客人很多很多,老人一天修笔挣的,也不及隔壁服装店卖一件衣服。

早在多年前就有人找到张广义,想出高价转租这间店面,老人拒绝了。

老人一年钢笔也就一万元,但他说:“不是钱的事,您没明白我的意思。”

但这个“意思”呢?老人觉得也很难跟别人讲明白。也许,我们根本就不明白他对于钢笔的感情,远超过钱。

老人的固执让周围人不理解,在短短几十年,钢笔就像是生锈的冷兵器,先是被圆珠笔和中性笔排挤,后来又被鼠标和键盘所淹没。

修笔店营业时间也从全天改为半天,到2小时,再到如今的一个半小时。

但老人一直在坚持着,老人还记得当年开店时父亲的那句话——“一件事不做则已,既然下决心要做,就要做到底。”

虽然用钢笔的人少了,但总还有人在用钢笔。就这样,老人在十几平米的小店里,打磨着自己的人生和时光。

由于老人年事已高,我就随便和他攀谈了几句,没有过多地闲聊。知书达理的他告诉我,现在身体不行,心脏也不好,不愿过多地被打扰,家人都不让出来了。

但是他还在每天坚持一个半小时的等待,等待新老顾客的上门,续写着一段段钢笔情缘。

这是一辈子的倾注,纯粹的喜欢,张大爷的坚守,就像这家小店,虽风烛残年却屹立不倒。

有人将张广义的这份执着解读为“感情的倾注”,也有人将其解释为简单的“喜欢”,在这份纯粹而简单的情感背后,是几十年悠悠岁月的写照,是对一位修笔匠人与一门手艺的浸染。

老人喜欢跟来修笔的人聊聊钢笔的那些事,这份技艺,被需要着,就是老人最大的幸福。

随着老人一天天老去,我们无法知道这个北京最后一家修笔店还能维持多久。对此,老人倒是很坦然说:“等我死了,店也就关了。”

大家都说他是“最后的修笔人”,但老人却不愿听到“最后”二字,像是时刻提醒他,这手艺要绝了,像是在他心头上划拉。

如果你哪天恰巧经过东四南大街102号,就进张大爷的店里坐坐吧,不谈生平,不论过往,聊聊钢笔那些事,或许能让店里更温暖一些。

当然,不要为了纯粹的拍照而踏进修笔店,让他远离镜头。除了修买钢笔外,还是希望不要过多的去打扰这位老人,给他一个安静轻松的环境与时光。

诚如店内贴的告示:

因本人年事已高,身体欠佳,恕不接受一切采访。请慎开尊口,谢谢配合!

PS:去年十一月,我路过这家店,店门是关闭的,不知老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