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12日，云南省瑞丽市姐告边境贸易区，翡翠批发市场，一名脸上涂抹着缅甸特色防晒粉末“特纳卡”的女士坐在柜台前发呆。图：财新 张芮雪

　　【财新网】下午2时许，冬日的姐告阳光火辣，翡翠交易市场里，玉石商人汪正民正准备收摊回家，“再摆（到晚上）也没什么意义了。”他掀起桌布、缓慢地将玉器装入手提箱，这一天，他一单未成。

　　姐告玉城位于云南省瑞丽市姐告边境贸易区，与缅甸直线距离不到1公里，发展20余年，成为了全国最大的翡翠批发集散地之一。缅甸商人通过口岸后，不用过海关，乘车4分钟即可到达此处出售翡翠原石。4年以前，这里彻夜灯火通明、人流拥挤、通行缓慢，档口一铺难求；但随着云南省瑞丽市第一例新冠感染者在这里被发现，姐告玉城按下了暂停键，至今重开已满一年，运营方通过常年免租、提供免费午餐、直播流量扶持和现金奖励等吸引商家入驻，却依旧难复往日荣光。

　　“我还有野心，想再做，但是做不起来，而且说实话能力达不到了 。”翡翠商人罗炳宇说。在姐告玉城里经营一个玉器摆件摊位的他，正百无聊赖地跟隔壁摊主喝茶。罗炳宇经营玉器雕刻多年，生意好的时候，月利润超过十万元，他说，通过玉石生意，他在老家盖了别墅，给儿媳妇的彩礼高达百万。但2019年儿子结婚没多久，生意便迎来转折。疫情期间，姐告多次封闭，给线下生意带来重创。他尝试过直播带货，“一天赚几百块钱，千八百，就看不上。”他没能坚持下来，错过了直播风口，“年龄也大了，没办法 ”。

　　像罗炳宇这样选择留守的算是少数，更多商人选择离开。据瑞丽市疫情防控发布会前后对比，2021年4月到2022年4月，核酸检测人数从38万减少至19万。翡翠商人们将生意迁至广东揭阳、平洲、四会等地，各自有主打的货品门类。这里远离货源，但更接近销售端，买卖也更为理性。不少习惯了“瑞丽模式”的商人在广东经历水土不服，几近倒闭。

　　2023年起，瑞丽开始邀请四散各地的商人重返云南。以姐告玉城为例，商场对商户实行免租政策，至今免收摊位费，还提供流量扶持、免费的电商课程培训、免费午餐等，吸引了部分商户回归。据姐告玉城微信公众号最新租金减免通告，该市场对2023年2月10日前所有入驻商家无条件免收2023年租金，“诚挚恭迎各位家人们回家！”财新于2024年3月走访该市场，多位档口经营者表示目前仍继续免收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