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年底，Z世代占德国人口的比重为14.3%。虽然占比不高，但这个被称为“数字原住民”的世代正在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且对德国经济未来走向产生不容忽视的影响。

1.Z世代

这里所谓世代，就是指某一个时期内出生的人群。根据德国统计数据网站Statista 2024年2月22日发表的《关于Z世代的统计数据》，Z世代指的就是1996-2009年出生的人。皮尤研究中心则把Z世代定义为1997-2012年出生的人。

由此可见，虽然迄今为止还无法严格地确定这个世代的起始和结束年份，但基本上就是指20世纪90年代后半期至21世纪头十年这段时间内出生的人。

《关于Z世代的统计数据》还称，2022年时，在德国约有1203万人可归类为Z世代。

而根据Statista公布的《2022年12月31日德国各世代人口的分布情况》，2022年年底，Z世代在德国人口中的占比为14.3%。

Z世代的上一代是Y世代，亦即所谓的“千禧一代”，那是指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前半期出生的那一代人。再上一代就是20世纪60年代后半期至70年代出生的X世代。

Z世代的下一代是阿尔法世代，主要包括21世纪10年代至21世纪20年代前半期出生的人。

由于Z世代从一开始就是伴随着互联网和社交媒体成长起来的，因而也被称为“数字原住民”，《百度百科》则将其称为“网生代”和“互联网世代”。

Statista 2024年1月3日还曾发表过《2021年德国各世代人群技术认知力和技术知识的调查报告》。

其中，约 54.8%的Z世代受访者赞同“我喜欢试用新技术设备”这一说法。在Y世代中，这一比例约为43.5%，而在X世代中，这个比例只有32.3%。

此外，同意“我掌握许多技术知识”这一说法的Z、Y和X世代受访者的占比分别为44.7%、39.3% 和30.6%。

由此可见，Z世代的技术认知能力显然要比Y世代和X世代强得多。

当然，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世代许多人在孩提时代还经历了始于2007年的全球金融危机，并或多或少尝到了其后果。

2020年年初，新冠疫情开始在世界各地肆虐。该世代大多数人在青春期或成年期又经历了一次考验。

根据《关于Z世代的统计数据》，德国Z世代中的一半人目前还在上学，另一半人则在接受培训或大学毕业后，开始步入职场。据称，职场也给年轻人带来了新的挑战。这些Z世代成员不得不面临一系列问题，并就自己的职业未来做出重要决定。

总之，Z世代是一个颇具特色、充满活力的新时代人群。

2.消费观

如上所述，Z世代是伴随着互联网、各种技术以及相关机遇和风险成长起来的，因而技术认知力特别强，在使用社交媒体方面尤为突出。

根据德国消费与媒介分析（VuMA）提供的数据，约90%的Z世代受访者每周使用脸书(Facebook)、推特(Twitter)(现已改名为X)、Instagram 或 WhatsApp 许多次。

此外，尽管电视仍深受Z世代的欢迎，但印刷品和广播等传统媒体的使用频率则要低得多。

由于在这个世代的成长过程中，几乎所有东西都可以通过不同的“渠道”立即获得：电影、食品、一些廉价家具、各种形式的知识等等。

因而，一旦要等六到八周才能买到一个全新的厨房，或者在超市里买不到所有想要的东西，就会使这个世代年轻人感到焦虑。

当然，互联网也改变了年轻人的购买行为：大约42%的Z世代成员每月至少在网上下一次订单。

但由于网上购物无法为Z世代提供足够的机会接触产品，并立即满足自己的需求, 因而这个世代的青年也会寻找其他购物方法。

据称，Z世代年轻人通常会为购买做好充分准备: 先在网上了解情况，然后再到实体店里购买。有调查称, 大多数Z世代成员的服装是在线下服装店购买的。当然, 约15%的人则主要从网上商店订购服装。

调查显示，要吸引Z世代对产品和服务的关注，则需要创新的广告形式。据称，35岁以上的消费者认为电视、杂志和报纸等传统媒体对自己的购买决策影响最大，而18-24岁的消费者则更容易受到赞助商广告和社交媒体的影响。

31%的Z世代受访者表示，自己曾在阅读正面评介或在社交媒体上寻找购物灵感后，购买过商品。而对于35岁以上的人来说，社交媒体对其购买决策的影响则较小。

另值得一提的是, 有调查显示, 典型的Z世代成员在做出购买决定之前，很少会事先在线或离线咨询自己的朋友。因而，这些年轻人购物的独立意识较强。

此外，Z世代成员在购物时通常使用数字支付。这些年轻人且对网上订购商品的发货和送货要求很高。44%的18-24岁年轻人希望自己的订单能尽快送达，43%的人并希望能免费退货。不过，这些人并不准备为当天到达支付更高的费用。55%的人每天点播电影，40%的人则玩在线游戏。

普华永道《2020 年欧洲消费者洞察调研》显示，Z世代成员还具有环保和健康意识。44%的18-24岁年轻人使用健康和健身类应用程序。旅行时，这些人并喜欢在朋友或亲戚家过夜。

除了线上活动，购物、外出就餐或俱乐部活动也是最受欢迎的Z世代休闲活动。

3.工作观

德国职业社交网站Xing曾委托民调机构Forsa就Z世代换工作的意愿和对工作的满意度进行过调查。

虽然该世代在德国从业人员中所占比例相对较小，但正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劳动力市场上。

调查结果显示，30岁以下的年轻员工对雇主的忠诚度要低于年长员工。Xing的劳动力市场专家 朱利安•斯塔尔（Julian Stahl）就直言道：“这一代人不会长期待在一位雇主那里。”

根据调查，每五名30岁以下员工中就有一人对眼下的工作感到不满意。因而，49%的人准备跳槽。而相比之下，在30岁及以上其他年龄组中，只有37%的人可以想象这么做。在Z世代人群中，28%的人还表示，自己在现任雇主那里最多只想待两年。

年轻一代尤其感到自己的工资太低。一半以上（60%）的人表示, 由于工资太低, 因而考虑更换雇主。对于Z世代来说，薪酬不仅是衡量自己价值方面的一个重要因素，而且在在当前的生活环境中也起着重要的作用。

调查显示，通货膨胀和生活成本上升是56%的年轻雇员要求今年加薪的最重要原因。有近一半（45%）的人愿意为加薪承担更多的责任。另有近三分之一（28%）的受访者表示，自己的薪酬水平总体上低于市场水平。

然而，值得关注的是, 由于眼下德国技术工人短缺，93%的30岁以下人群并不担心失业。或许这也是Z世代年轻人乐于跳槽的原因。为此, 斯塔尔就表示:“因而，在专业圈子里，这一代员工已被视为最不忠诚的求职者”。

根据这项调查，企业也因此面临新的挑战，比如如何留住员工。现今，在劳动力市场上，Z世代人群越来越庞大。据称，这个世代成员往往希望获得更轻松的工作条件，如每周工作四天，工资保持不变。

此外，更长的无薪假期、居家办公以及所谓的工作和假期结合选项也很受Z世代的欢迎。据悉，与“千禧一代”相比，Z世代对企业内部晋升的重视程度却较低。

当然，劳动力市场专家斯塔尔也强调称：“今天的后起之秀正日益成为劳动力市场的主力军，但同时也是稀缺人才”, 并指出:“谁不考虑提供像居家办公、工作和假期相结合或更长的无薪假期那样的优惠条件，作为雇主，你甚至无法接触到这一代人中的部分人。”

此外，虽然如上所述，在大多数情况下，薪酬过低是Z世代人群想要跳槽的最常见原因，但调查数据也显示，27%的人还会因对公司管理层不满而考虑换工作, 超过三分之一的受访者则仅仅是想换换环境。

总之，针对Z世代人群的工作观，劳动力市场专家斯塔尔也向企业呼吁道:“企业必须适应Z世代的需求。否则将很难留住年轻人才，更不用说从一开始就赢得这些人才了。”

当然，Z世代也面临着新的挑战:

上面提到的X世代之前的一代人被称为“婴儿潮世代”。通常是指1946-1964年之间出生的一代人。

但青年群体研究者西蒙•施内策尔 (Simon Schnetzer) 则将1955年至1964年之间出生的一代人称为“婴儿潮一代”。

德国经济研究所(DIW)所长、柏林洪堡大学宏观经济学教授、经济学家马塞尔•弗拉切尔（Marcel Fratzscher）曾预测, 当“婴儿潮一代”从 2025 年起退休时, 退休员工人数将要比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年轻人多出 500 万。为此，弗拉齐尔警告说：“对于许多企业来说，这将是一个生存威胁。” (见《德国企业界挺身反对右翼极端主义》，FT中文网 2024年2月7日)

按照这位经济学家的观点，政治家们应该坦白承认：“如果德国能够很好地融合移民，整个社会都将受益。”

为此，德国已出台新的《技术人员移民法》，旨在通过引进移民解决劳动力短缺问题。

然而, 德国Z世代在这方面也正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在劳动力市场上，这个世代的年轻人正承担着相应的社会责任，并会对德国经济未来走向产生不容忽视的影响。

（注：作者袁杰博士是旅德中国学者。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责编邮箱[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