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盒游戏新闻 ( ) • 2024-05-01 15:55

        “我?我大概和逃荒那几年一样,随便走走,活着就行。”她低着头踢着湖边的石子,心不在焉的说。


        “那可不行。”我没有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当今乱世,你若自己走在外面,可谓凶多吉少,万一你被人牙子拐了怎么办?万一你被盗匪劫了怎么办?万一你被豚妖捉去怎么办?万一……”我语速加快,她寻仇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呢?我不知道,但即便我知道这小崽子有着超出成人的本事,我也绝不会放她再独自流落世间了。“你是要活着来取我性命的,你要是先走一步,那我岂不是跟那些孤魂野鬼一样,死也不能瞑目啊。”


        她停下来,用她那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我,我从她的表情中读不出任何东西。“那你说该如何?”


        说实话,我本想带着她的,可是,再细想发现不太现实,反军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整日被官军追得东奔西逃。跟着反军,稍不留神便会丢了性命,并不会比单纯逃荒要安全。而且,带着个女娃参军,李闯将估计不太可能会同意。再说了,她肯定也不愿跟我去,她暂时不杀我,只是因为我这“第二仇人”能帮她去杀“第一仇人”,换句话说,我对她而言,无非是驱虎吞狼的一环罢了,若要她今后与我这“第二仇人”同行,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吧。


        我一时语塞,也没想出太好的解决办法,她若独自流浪,我肯定会成天担心她的安危,这样还不如现在直接被她杀掉来的痛快,正苦想之时,我注意到了我送给她的那双新鞋,鞋子被她保管的很好,一点泥土都没有沾上,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那双鞋,我的心里流过了一丝暖意。突然,我想到了一个还算可行的方法,就是看她愿不愿意接受了——


        “我想到一个办法,我把你送回解州,鸢那边的客栈,此程我去参军,定是不能带你的,估计你也不会愿意跟我走,留你独自在外面我又不放心,所以鸢那边就是可以选的唯一去处了。我信她,你跟她见过,应该也不会怵,你跟着鸢,多为她干活,打下手,我就能放心的去投闯将了。”话一出口,我就感觉到自己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明明我是她的杀父仇人,是她一辈子都要去恨的人,现在她留了我一命,我却还提这样那样的条件。


        “……”她有点吃惊,“我为何要听你的?”


        “因为我想赎罪,我不想你死,不想你再吃苦,虽然鸢说过她养不下那么多孩子,这样会给鸢添麻烦,但是她那份人情我日后必会想尽办法偿还,而且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又是一阵无言,但是这次她却没有惊讶,低下了头,似是在认真考虑这个提案的可行性,不一会儿,她抬起了头,确认我的眼神,我想,我此刻的眼神,一定是比玉石还坚吧。


        “我答应你,不过这是为了我自己,你说得对,我是要活着看着你死在我手里的,良爷只能我来杀,我要好好活着,直到亲手杀了你的那一天。”


        这小崽子,到头来,还是想着杀我啊。我轻笑了两声,心里仿佛一块巨石落地,随后如释重负的坐到了岸边。穗虽然已经十四,但是因为幼年吃不饱饭,发育不良,我坐下后竟快与她一般高了。我们望着远方,天色更加昏沉了,周围的景色仿佛着上了一层面纱,若隐若现,宛如梦境。我侧过头,发现她那小小的不知划过多少泪珠的脸庞也变得朦胧起来。我们就这么无意义的坐着,很久都没有说话。终于,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我打破了沉默——


        “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在客栈留宿一晚,明天我找辆马车把你送回去,等你走后我再去晋地投反军。”


        “嗯……”她声若蚊蚋。我站起身来,收起了刀。穗拉了拉我的衣角,把手递给我,她低着头,像是在害羞。我笑了笑,牵起了她的手,她的手还是那么瘦,但是不像刚才那样冰凉了。


        我们赶在宵禁前回到了客栈,起初,我本想要两间房,倒不是怕这小崽子会在半夜害了我,而是担心她跟杀父仇人睡在一个屋子里会心存芥蒂。不过,她却执意说一间房就够。趁着澡堂的水还热,我们洗了个澡,她还是没有避讳我,脱下衣服独自钻进木桶里去洗,只不过跟上一次不同的是,我们这次都没有再说话。回想上次在阌乡客栈洗澡的那次,当时我把这小崽子整的不轻,又想起了她那时在木桶里对我说的那些话,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演的呢,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


        洗完之后,我们重新换上了风干的衣物上了楼。她看来也是累了,靠着我很快就睡着了,我靠着她,也进入了梦乡。在梦里,我又在洛阳城的街道看到了那些被我杀了的人,看到了舌头,看到了鸢和女娃们,也看到了穗。不过,如之前不同的是,此时的穗面对着我,笑靥如花,我想,这应该是她发自内心的笑吧。


        …


        第二天,我被晨钟叫醒,穗依然靠着我睡得正浓,我有点不舍,但还是把她摇了起来,今天是送她回鸢那边的日子,也是我出征投奔闯王的日子,这种事赶早不赶晚,况且在洛阳留久了也不安全。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向我讲述着她昨晚的梦,她梦见我成了大将军,骑着赤兔马威风凛凛地杀进了洛阳城,反军开仓放粮,爹爹捧着白花花的大米,对着她笑。她跟我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闪闪发光,犹如晶莹的翡翠。我带着她一起逛了早市,早市有许多穗未曾见过的稀奇玩意儿,她几乎路过每个铺都要好奇地驻足看看,像个真正的小孩子。晌午,我带着她去了洛阳城里最好的酒楼之一,花了身上几乎全部的银子,请她吃了一顿大餐,这小崽子吃的满嘴流油,快把盘子舔干净了,说是从来没吃过那么好的一顿饭。她吃了后,一直在打嗝,我因此嘲笑她,她却不好意思起来了。看着那吃得肚子都鼓起来的她,我竟有了一种幸福的感觉,让我的嘴角不知何时便有了一丝笑意。


        下午,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候了,我和穗出了城,到了驿站。出城的一路上,本来高兴的穗突然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我找到了前几天送我们来洛阳的车夫,报上了鸢的名号,又塞给了他几两碎银,求他稍带着这小崽子回解州,这车夫见我要这么小的女娃独自回去,说什么也不肯带,我又多给了些银子他才勉强同意。临行前,我把身上的最后几两银子和昨晚在客栈写给鸢的书信给了穗,并嘱咐她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被人牙子拐跑了。说实话,我是不觉得这小崽子能被谁拐跑,她比我还精,即使被拐跑了,说不定也会跟耍我一样耍的那人牙子团团转呢。我想到这里,笑了笑。


        “良爷,还有一件事。”一路沉默的她突然开口。“既然我留你的这条命是为了复仇的,那为了防止你中途毁约,不如我们来立一个约吧?”


        “立什么约?”我皱了皱眉,疑惑地问她。


        “以五年为期,若是五年后,闯军攻入洛阳,良爷杀了豚妖,我们就在昨晚的湖边见面。”她微笑着,同时伸出了手,她勾着小手指晃了晃,似乎想与我拉钩约定。


        拉钩?我愣愣的学着她的样子伸出手,同时回想着记忆中的“拉钩”。我记得成人约定时,喜欢歃血为盟,或者指天发誓,而在孩子们之间,却流行勾着小指,唱着童谣来立约定。那句童谣是怎么唱的来着?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正当我思考着童谣的时候,她已经钩上了手指,同时念了起来。哦!想起来了。


        “喂!良爷,你也念啊,两个人都念了才算数。”她一边念着,一边催促着我。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小声地、拖长腔地、不太情愿地跟她念完了孩童的童谣。我们拉了钩,立了誓,她笑的更灿烂了。


        “其实,我觉得朝廷的官兵还是挺不好对付的,若是五年后还没能攻下洛阳,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办?”


        “那就十年吧,十年不够就十五年,二十年。总之,良爷和我,要五年来一次洛阳。”


        “啊?十年,十五年?你愿意让我活那么久?”


        “愿意啊,反正良爷活着就是为了帮我报仇,不要半途死了才好。所以啊……良爷千万不能死了,良爷只能我来杀,这也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好啊,那就是约定吧。”我笑了笑,入了闯军后,生死大概就由不得我了,这个约定,我能不能遵守还是个未知数,我们还能再见面吗?不过,她既然答应我要努力活着,那我自然也不能辜负了她的期待,我要活到亲手把命交给她的那天!


        “好了好了,快点上车!”马夫催促着我们,我连忙让穗登上了马车货舱,穗后脚刚上去,我还没来得及再看她一眼,马夫就把货舱门重重地关上了,我有点失望。


        “良爷!”穗探着头,透过货舱的透风的小窗眨眨眼睛看着我,我的失落一扫而空,连忙走到货舱前。“我到了鸢姐姐那里,会听话的,良爷一定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哦。”穗向我挥了挥手。


        “嗯。”我点了点头。马车启动了,扬起了大片黄沙,向着远方疾驰而去。随着马车的影子越来越小,我似乎听到了低声的啜泣,大概是错觉吧……这小崽子不像是为了离别而哭的人,更何况,哭的是我这个该被他千刀万剐的仇人。


       想到这里,我的心头一阵悸动。我也该出发了,为了我的使命,穗把我的命还给了我,我就要带着她,带着她的家人的份一起闯出名堂来。我回头,重新望了一眼这雄伟又冰冷的洛阳城。终有一天,我会杀了这豚妖,亲手创造一个没有饿殍的时代!


       …


        


        十年后 杭州 琼月阁


        激烈的锣鼓声响起,戏台上的女子深吸一口气,看向了台下的观众,缓缓唱了起来——


 

        朝求升,暮求合,近来贫汉难存活。

        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小都欢悦。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好!”台下的人纷纷喝彩叫好,伴随着铜板的叮当声,绵绵不绝。


        “各位看官,我们琼月阁的压台戏《闯王破洛阳》演完了,谢谢大家的捧场!”台上的女子站起身来,优雅地行了个礼。那女子着一身淡绿色长裙,头上挽着碧色的发簪,当真是粉白黛绿,美若天仙,有不少来茶楼看影子戏的观众,实际上却只是为了一睹那女子芳容才来的。


        “外面天色已晚,我们琼月阁也要打烊了,请看官们明日再来。”女子又行一礼,台下的观众或赞叹或抱怨着走出了茶楼,不一会儿戏台周围便没人了,只剩几盏尚存余温的茶和一点吃剩下的瓜子皮。女子下了戏台。


        “红儿、翠儿,伴的不错,辛苦你们了。”女子笑着对刚才敲锣打鼓的姐妹二人道谢,浅浅的梨涡在她的双颊若隐若现。


        “不辛苦不辛苦,不过,穗姐姐,额私底下听说有些看官是专门冲着你来看影子戏的,虽然咱茶楼的生意因为这个一直很好,但是额还是担心你的安全呀,穗姐姐你一定要当心,你要是让拐跑了可怎么办呀!”红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呵呵,红儿不用担心,鸢姐姐在这周边吃得很开,平时也很照顾我,那些坏人不敢打我的主意的。”穗轻声笑笑,“这么晚了,有点饿了,你们一定也饿了吧,我们去伙房帮帮鸢姐姐吧,这样饭菜做的能快些。你们先去,我先把这些唱戏的物件收了,之后再去帮你们。”


        “好!”红儿和翠儿两姐妹放下锣鼓,一蹦一跳地去了伙房。虽然两姐妹都已成年,到了嫁人的年纪,但是却依然天真如孩童。“这种事急不得,须是要到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男子再考虑婚嫁,草草嫁人抱憾终生,这才是造孽嘞。”这是鸢姐姐的原话,她在这方面,似乎是有经验的。


        至于穗为何不嫁,她不愿说。


        穗整理着戏台,演《闯王破洛阳》的闯王小人是她亲手画的,她十年前在一个小村子里见过闯王一面,对他有点印象,但是,等真正画成时,这小人却有点像了那个人。穗看着小人,不由得失了神。


        突然,琼月阁的门被人推开,推门声将将穗拉回了现实。穗一边责备自己只顾走神忘了锁门,一边笑着迎上去,“客官,今天茶楼打烊了,要是想喝茶听戏的话,请客官明日再来吧。”穗打量着这个男人,这个人戴着斗笠遮住了半边脸,身体壮实,衣着随便,一副浪人模样,跟这琼月阁的华丽装饰格格不入。


        这男人没有说话,伸手在兜里摸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拿出了一块破破的红布,穗仔细一看,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破布——


        那是个荷包。


        荷包在岁月的洗礼下已快褪成红棕色,上面绣着已经辨别不清的“安”字。穗记得这个荷包,她怎么能忘呢,这个小小的荷包,曾经载满了她的殷切期望,也铺砌了她的复仇之路,此刻,这个荷包在这个男人手中,变成了十年的诺言。穗握紧了荷包,也握紧了他的手。


        “良爷……你终于还是来啊……”穗用另一只手抚摸着良的脸,他脸上在战乱时添了些新疤,神情也沧桑了许多,不过还是依旧壮实,依旧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小崽子……一别十年未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良取下斗笠,缓缓开口。


        “那良爷……觉得我好看了吗?”穗湿了眼眶。


        “还行吧,以前的你挺瘦的,太瘦了。现在长了些肉,倒是好看些了。”良用温柔的目光仔细打量着穗,轻笑,“我确是应该不能再叫你小崽子了。你觉得我呢?变化大吗?”


        “良爷打了那么多年仗,沧桑了许多。不过,总体还是和我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没怎么变。”穗松开手,“良爷随便找个地方坐吧,琼月阁刚打烊,桌椅和戏台还没来得及收呢,请良爷稍等片刻。我把这里收拾妥后就给良爷沏茶”


        良点点头,随便抄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穗回到戏台,继续收拾唱戏的物件。


        “这是……影子戏?”


        “是啊,自从鸢姐姐带我、红儿和翠儿从解州逃到杭州来,我们便开了个茶楼给人演影子戏。今天演的是《闯王破洛阳》,这闯王是我画的,像不像?”穗自豪地把闯王的小人在良面前晃了晃。


        “像是像,不过怎么感觉有几分像我呢,哈哈哈。”良轻笑。


        “怎么会!良爷再说笑我可要不理良爷了。”穗娇嗔,转身把小人收进箱子里。“良爷是看到了我留的信找到杭州来的吗。”


        “是啊,五年前我到洛阳赴约,发现你没有来,我还以为你已经遭遇不测。夜里留宿客栈的时候店小二跟我说你托了我一封信,信中说那时晋地很乱,鸢便带着你来江南避难了,我才稍稍放心。”良看着戏台,看着戏台上的穗,“一年前,洛阳城破,豚妖被闯王做了福禄宴,你我的大仇已报,便想着来找你赴约。这一年我辗转江南各城,终于听人说杭州城内的琼月阁有一个容貌十分清秀的女子在唱影子戏,我一想便觉得可能是你,所以就来了。”


        穗没有再说话,下了戏台,拿了一套茶器过来,那雪白的茶壶配着两只纹着鸳鸯的茶碗,倒是有点像画中之物。穗的芊芊玉手上下翻飞,像雪中的蝴蝶一般,熟练地烫壶、温杯、置茶。良看着她,一时间魂魄像是被她勾了去。


        “良爷,茶沏好了,请。”穗的话将良拉回现实。良点点头,举起茶杯抿了一口。


        “话说回来……我算了一下,如今你大概二十有四了吧,现在嫁人了没?”


        “还没嫁呢。”穗也轻轻端起茶杯。“良爷呢,打仗的时候娶妻了吗?”


        “没娶,兵荒马乱的,娶什么妻。”


        “也是……”穗笑了笑。


        “……我跟了反军这些年,如今洛阳城破了,豚妖也死了,原本的承诺已经兑现,我这条命也可以交给你了。”良一饮而尽,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是啊,父母之仇不得不报,良爷的命,我早晚都要收的。”穗给良又添了一杯新茶。“不过,十年没杀良爷,如今我也不会急于一时。这样如何,我再给良爷宽限一段时间,良爷把想做的事都做了,了却了所有心愿后再死吧。”


        良有点吃惊,“哦……那谢谢你的大度。”随后沉思了一会儿,“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心愿,我想知道其他几个女娃怎么样了,如今十年过去,红儿、翠儿、琼华,她们也应该和你一样长大了吧?若是能知道她们的近况再死,我确是没什么遗憾了。”


        “哦,她们的近况我知道的,红儿和翠儿现在还在琼月阁跟我一起演影子戏,琼华嫁到苏州去了,大家都还活的好好的呢。几个月前,我还收到琼华的书信,邀我们有空去找她,良爷要是想的话,我们可以去苏州找琼华。”


        “好啊,那这样吧,我在这先暂歇几天,之后咱们结伴同行,一起去苏州。”


        “好呀,那便说好了,等那时我再杀良爷。”她轻笑着回应,随后茶楼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哦,对了,良爷。”穗率先打破了沉默。“其实,那么多年来,我跟别人提起我的名字,一直都是说‘穗’,唯独良爷,我说了全名,是叫满穗。”


        “哦?为何只有我有这个区别?”


        “当初我就是觉得,要让仇人知道我全名,我才没有算白复仇。如今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了……话说回来,良爷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喜欢‘满穗’,还是‘穗’?”


        “……满穗吧”良似乎还真在认真思考,“我喜欢’满穗’。”


        “哦……”


        “满穗……满穗……”良低声念着,穗假装没有听见,时不时轻笑着,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外面下起了雨,雨打在窗上,像锣鼓一般,此时此刻,琼月阁内宛如一台影子戏,戏中的主角,是良和穗,戏前的观众,是你和我。现在,良活着,穗也活着,这场戏,名为救赎。


        “良爷,饭菜应该已经做好了,路途劳顿,想必良爷也饿了,来一起吃点吧。”穗站起身。“可惜良爷来的突然,不然怎么说也要让良爷尝尝我的手艺。”


        良点点头,也站起来,随着穗一同走向香气芬馥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