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傅莞淇】

新加坡大选底线落在2025年，总理李显龙却在今年5月就卸任，交棒给现任副总理黄循财，他将是第一位独立建国后出生的领导人。这是否表示人民行动党有意在今年举行国会大选？

执政近20年的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即将卸任。向来审慎安排领袖交班大事的新加坡执政党「人民行动党」（PAP），预计在5月15日完成另一次世代交替，由第四代团队领导人黄循财出任新总理，他将是新加坡第一位独立后出生的总理。

现任总理李显龙将续留内阁。先前，李光耀与吴作栋卸任总理后，也曾任国务资政。

由新世代提早应对危机

黄循财表示，其他内阁成员在大选后才可能有较大变动。他期望并重改革与持续性，这暗示新内阁将保留部分资深成员，亦将引入新成员来平衡团队能力。他尚未透露大选将于何时举行，但表示准备工作持续进行中。

PAP是全球连续掌权最久的政党之一。自新加坡1965年独立以来，一直由PAP执政。2020年大选中，反对党虽有亮眼表现，但PAP仍在93个直选席次中取下83个，赢得绝对多数。

下一场国会大选，必须在2025年11月23日前举行。李显龙于2023年便表明，自己将在2024年11月PAP创党70周年前卸任，由新世代领军出战大选。

先前，不少分析师预测，51岁的黄循财将有更多时间在副驾驶座积累经验。但现在看来，PAP倾向让黄循财提早亲上火线。

新加坡管理大学（SMU）法学院副教授陈庆文于CNA评论指出，5月就交接有些令人意外，看似是加速时程的决策，可能与大选举行时间有关。

陈庆文描述，在伊朗与以色列冲突后，国际地缘政治更加紧绷。若局势持续恶化，可能促使PAP更早选出下一个五年政权。这近似于2020年大选，当时李显龙曾表示，人民赋权让政府得以在疫情间做出艰难决策。

南洋理工大学（NTU）拉惹勒南国际研究学院（RSiS）资深研究员梁振雄认为，既然李显龙在2023年就已做好交接规划，5月交班并不令人意外。

但梁振雄观察，中东、乌克兰等地动荡，与生活成本提升等难题皆相当复杂，无法快速解决，PAP可能希望早些让年轻一代著手应付这些挑战。

新加坡第四代交班过程，接连受到新冠疫情、原定人选王瑞杰请辞扰动，比李显龙原订时间推迟了约两年才完成。而新总理面临的国际政治局势，亦相当动荡，充满不确定性。

彭博（Bloomberg）专栏作家瓦斯瓦尼（Karishma Vaswani）认为，当前局势的挑战之大，可能只有建国初期的1960年代可比拟。当时面临美苏冷战及核武危机，新加坡劳动技能水准也比今日低落许多。

现在美中的对抗关系，对新加坡拒绝选边站的外交策略加诸压力。众多外商由香港转向新加坡带来的利弊，也需要巧妙权衡。以巴冲突难解，东南亚为数众多的穆斯林族群及其他同情巴勒斯坦的人民、不满美国介入的情绪升温，可能因此倾向与中国结盟，挑动区域平衡。

内政层面，如人口老化、提供更多优质工作机会，以及维系社会和谐，都是黄循财需要面对的议题。长远来说，也要培育第五代团队及物色下一任总理；理想情况，下任领袖现在应该已是国会议员，否则就必须加速招募。

大选将是第一个急迫议程

但迎战下届大选，还是黄循财团队最急迫的议程。数名政治分析师认为，最早的时间点会是9月。那么黄循财首度以总理身分，在8月发表的国庆演说，就会是他向星国人民勾勒新时代政治愿景的关键时刻。

另一个可能的大选时点是2024年底，即PAP中央执委会选举之后。这将给予黄循财更多时间熟悉新角色，也让人民更认识他的领导风格。

另外，也不能排除于2025年举行的可能性。例如，可能落在2月预算案发表后。新加坡国立大学（NUS）政策研究院资深研究员许林珠指出，这让黄循财有更多时间团结、革新PAP。

无论如何，如今将由黄循财决定大选时间，他也即将靠己力凝聚民意。他是否将在李显龙长达数十载的政治影响力之后走出一条新路，是大众关注之处。

出身公务员体系的黄循财，在2011年转向政界，陆续担任过国家发展部长及教育部长等职。2021年，以跨部会委员会联合主席身分，带领新加坡走过疫情挑战，是黄循财取得大众知名度的关键时刻。

如同黄循财本人，如今的新加坡选民，也多在独立之后出生，对PAP带领星国从风雨飘摇的第三世界，迈向高度发展的第一世界经历较无共鸣。而疫情一仗，是否巩固PAP在人民心中的地位，也仍是问号。

在4月公布的接班影片中，黄循财表示，自己并未预期会获此重任，但将以谦逊与责任感接下这份重担。

「我的每一分精力，都将奉献于服务我们的国家及人民。」他说：「与我及我的团队合作，让我们一同打造为每个新加坡人绽放光芒的未来。」

无论是否提前大选，新加坡都将有一番政治新气象。

看更多远见杂志文章：

李显龙将退休！接班人黄循财5月上任，「草根精英」如何领导新加坡？

瑞士和新加坡的中立政策，台湾行得通吗？

以巴战争全球警戒！新加坡总理李显龙：确保情报战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