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边缘自我疗伤——评电影《入殓师》

张雍

电影在开端部便直入主题，呈现出了入殓师这一小众职业的工作日常。与此同时，还在这一个场景里面展示了两个走上相反道路的人——逝者留男和入殓师小林大悟。尽管他们之间仅有的关系便是送行者与被送行者，但实质上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曾遇到过对自我身份认同的障碍。

对于小林大悟而言，他面临着两重自我身份认同的困难，一个是如何接受自己的新职业“入殓师”，一个是如何接受自己的“普通”。在影像的叙事过程里，后者的概念逐渐被置换为前者，从而使得故事的逻辑更为缜密。

第一份工作，便让小林大悟情绪崩溃。为了能够使他内心的脆弱更为直观地得到表达，电影编导特意安排了他在妻子小林美香面前的痛哭。结合着后来经营浴池的奶奶告诉她的小林大悟的前史可知，即使是面对着被父亲抛弃，小林大悟都没有在人前落泪。

逐渐使得小林大悟接受这份职业的过程里，有一个关键角色，也就是社长佐佐木生荣。在一次又一次亲眼见证着佐佐木生荣如何为逝者送行的过程里，小林大悟意识到了“入殓师”这份工作所承载的意义。当然，之所以佐佐木生荣能够起到这样的作用，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在小林大悟的这段成长里承担了“代父”的身份。

纵观NK公司的三人，不管是小林大悟，还是佐佐木生荣、上村百合子，他们都在死亡边缘治疗着内心的创伤。他们因为创伤相遇，失去了亲人的他们成为了彼此的亲人，互相温暖，互相支持。当父母都不在、妻子回家的时候，这间小小的NK公司，便是小林大悟在故乡唯一的家。

当小林大悟逐渐接受了这份工作以后，他又遇到了另一个困难——身边的人没有办法接受他从事这份工作，尤其是来自妻子的反对。面对着妻子的质疑的时候，小林大悟选择表达自己对这份工作的认可，无疑也是在强化对于自我的认同。

从所讲述的职业的特殊性出发，电影还提出了一个关于死亡的哲学范式的思考。而电影编导的答案，则借由在殡仪馆工作的平田正吉之口说出——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此时小林美香的怀孕，显然可以被视为一个佐证这一个观点的“意象”。

在身份认同问题之外，小林大悟还有一个心结，便是父亲当年的离开。在电影的结尾，电影编导让小林大悟的身份认同问题与父亲离家带来的心结流入到一条河流里。当小林大悟亲自为父亲送行的时候，他彻底完成了这场和解之旅。

尽管电影编导没有直接点出小林美香是否还坚持让小林大悟换工作，但是她说的那一句“我的丈夫是入殓师”，便已经是最有力的答案。

张雍

2021年10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