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在美术馆里跑来跑去的骷髅？

多数人的答案很可能是否定的，但在1月18日格林威治时间下午3点，大约会有上千万人能够有机会目睹这一场面。

美国艺术家布莱恩•唐纳利 (Brian Donnelly)，也就是大名鼎鼎的KAWS，在伦敦肯辛顿公园内的蛇形画廊(Serpentine Gallery)推出了“史上最大”的艺术家个展。“KAWS:NEW FICTION”展览由全球著名艺展公司Acute Art的艺术总监Daniel Birnbaum策划，除了在线下展出KAWS全新与最近的作品之外，还通过一款特别研发的应用程序，呈现了一场联通虚拟与现实空间的AR（增强现实）艺术特展。不仅如此，整个展览还在在线游戏《堡垒之夜》（Fortnite）中以虚拟形式同步再现，让世界各地上千万的玩家能够在任何地方体验参观。

KAWS此前与Acute Art及《堡垒之夜》的开发公司Epic Games都曾经有过合作。当KAWS告诉策展人Birnbaum，希望将展览带入《堡垒之夜》的数字空间时，Birnbaum立刻兴奋地和蛇形画廊的艺术总监奥布里斯特（Hans-Ulrich Obrist）讨论方案，奥布里斯特也一下子就同意了这项提议。

作品：SEEING，2022，增强现实作品，图片：KAWS和Acute Art.

不管是在公园、漂在河上，还是在建筑物内，KAWS对作品的周围环境一向十分讲究，蛇形画廊位于伦敦的肯辛顿公园，有南北两栋建筑，展出KAWS的北展馆曾经是栋火药库，多年前由已故建筑师Zaha Hadid精心修复改建而成。对KAWS而言，不论是作品的陈列还是将展览转移到虚拟空间，这个被公园包围著的独栋建筑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我问KAWS，不论是层次分明的绘画、雕塑或是可以抱在怀里的潮玩，亲身体验他的作品是非常重要的部分。而做成了AR形式或进入游戏空间，是否会减弱人们对他作品的感受？ “我对AR感兴趣的原因，是随着科技发展，AR的品质已经逼真到可以将作品和真实的空间结合，可以自由移动作品，可以绕着作品在周围行走，而且还能让我深入探索虚拟空间。” 对KAWS而言，让展览进入《堡垒之夜》的游戏空间，除了丰富游戏内容，还有可能让许多玩家第一次“进入”美术馆，第一次看到作品是如何在空间中悬挂。KAWS希望通过这类型的“接触”，启发更多人对艺术的好奇与兴趣。

展览在游戏《堡垒之夜》中的效果，视频截图

和传统艺术家相比，KAWS的职业发展生涯相当不寻常。在泽西市出生长大的他，从十几岁就开始在火车上和隧道内做涂鸦。由于他不热衷运动，涂鸦不但让他释放绘画的热情，还让他以艺术参与同龄朋友的活动。KAWS这几个字就是他17岁时瞎编的涂鸦标签，“我喜欢这些字母的形状及之间的视觉互动。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还有一半朋友都会叫我KAWS，而不是我的本名布莱恩（Brian）。”

当然了，以涂鸦起家的艺术家并不罕见，Keith Haring和Basquiat都是很好的例子，但从潮玩发展到雕塑，或许只有KAWS一人。20多年前，KAWS在日本认识了一些做限量生产玩具的朋友，最初只是为他的创作寻找生产销售的渠道，没想到这些玩具不但帮他奠定了潮玩帝国的基础，还为他的艺术生涯铺平了路。

作品：GETTING THE CALL (2018) ，WHAT PARTY (2020)，图片：Jonty Wilde

在他之前，没有艺术家会想到去创作玩具。KAWS承认他当时非常年轻，没有意识到这些禁忌，直到后来才开始意识到会有人拥护、有人批评。“我认为潮玩与雕塑是同码事，都是将我的平面创作转化成立体。” KAWS甚至还以因大型公共雕塑而著名的波普艺术家Claes Oldenburg做例子：“Oldenburg（的作品中）也有泡芙、蛋糕造型的小型限量雕塑。我们之间的差别仅仅在于我处于新的时代，有新的观众和新的机会。” KAWS认为最重要的部分，还是艺术家必须诚实面对自我，在所处的领域内专注创作，即便触动了传统禁忌也不是问题。

到了今天，KAWS的潮玩和艺术创作几乎是平行发展，有时候还会用潮玩的销售来补贴大型项目。和许多行业一样，KAWS的潮玩王国也受到了全球供应链危机的影响，不过他总是会积极寻找绕道的方法，改变生产运输的步骤，让一切工作继续进行下去。几年前他还决定不再限量潮玩，防止投机炒作。

展览在游戏《堡垒之夜》中的效果，图片：Epic Games

不论是艺术、潮玩、AR还是游戏，KAWS最感兴趣的是以新的方式与最多的人接触。在推出“KAWS: NEW FICTION”艺术家个展的同时，最让KAWS兴奋的是他的艺术能够广泛地进入日常生活，无论是亲自到美术馆参观，还是在游戏的虚拟空间体验，只要能够与生活互动，作品可大可小，可虚可实。

展览信息：“KAWS: NEW FICTION”，地址：伦敦蛇形画廊北展馆，时间：2022年1月18日-2月27日。

(本文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编辑邮箱：[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