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头条 ( ) • 2022-08-07 13:09

“这个问题,很深奥。我研究了半年了,依然只能有一个模糊的答案。”

人类最开始的时候,茹毛饮血,连生存都是一个巨大的障碍,根本不可能去谈及什么娱乐放松活动。而且那个时候,没有文字,没有语言。也就不存在文学,以及文学的延伸产物。人类生存在一个粗犷的世界中,做着最粗犷的事情。

狩猎,斗战,掠夺,繁衍,几乎是每一个原始人都要经历的事情。如同野兽一般在非洲的草地上战斗,为了缓解自己的饥饿。而在这个过程中,人类不知道因为什么契机,偶然地站了起来,就像是一次微不足道的改变,却彻彻底底改造了全人类。人类从此可以腾出双手来,可以用这双“前肢”来做许多事情。而频繁地活动前肢,又一定程度上刺激了正在发育的大脑,于是人类的感受能力和思考能力就这样慢慢地提升了。

大自然中,有没有音乐?回答这个问题前,我们需要理解音乐的本质是什么?在一部音乐作品中,我们可以分解出以下产物:编曲,填词,演唱。我们再细看这编曲,也就是音乐的最核心最本源的物事,它包括了旋律,节奏,节拍,以及力度强弱这些基础概念。

图片来源网络:清泉石上流

如果没有词,只有曲,它是音乐吗?是的,这是纯音乐。如果没有曲,只有词,它是音乐吗?不是。那是在“读”。虽然人声本身就存在着节奏感,但是也不排除单调的机械式的朗读的情况的存在。如果只有唱,没有词,没有曲。那不能说是唱,因为没有了词也就意味着不是使用人类的符号体系来进行表达,也就难以被理解。没有曲,意味着没有旋律节奏节拍强弱。那么这顶多是一种“念”,一种胡说八道。那么,假如没有唱呢,只有词,和曲。那么这是“谱”。也就是乐谱,只要懂得乐理的人,随时可以把这首音乐唱出来。

由此可见,音乐里面,曲在词前,词在唱前。是否有一个好的旋律,是一首音乐是否足够悦耳的前提。旋律,是使得音乐脱胎于既定的符号结构,自成一体的重要保证。那么旋律是否为do,re,mi,fa,so这样的音符呢?不是的,我们虽然是用音符来记录音乐,但这是出于声音的无形性而做出的妥协。这些数字与旋律所代表的音阶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之间的含义是被人为赋予约定而来的。

这里笼罩着巨大的迷雾。在这片迷雾之下,我们很容易将把音乐视为人类发明创造的产物。而一旦这么认为,我们则继续陷入到“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无限悖论中。因为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被符号系统定义了,所以音乐也必然是隶属于符号系统。这样的说法,没有任何问题。包括我们说“音乐”,这两个字是汉字。我们说“music”,这个单词是英文。我们用宫商角徵羽来编曲,这是中国的五音。我们用阿拉伯数字1234567来编曲,这是现代的音阶。

图片来源网络:电影《音乐之声》

而我们能够用文字清楚地写下的这个概念的东西,就必然在写下的那一刻被设置好了一个庞大的符号系统前提。即,文字和语言都是人类创造出来的,且反作用于一切事物的存在。但是,不对啊!因为人类在没有文字之前就有音乐了。这一点我们甚至可以从婴儿的随意哼唱中感受到。曲,是不需要任何字词来支撑的。而且,曲是一段旋律,一段有规律的旋律。

人类可以用野兽的遗骸在地上敲出“咚咚咚”的声音,也可以通过拍打自己的身体来发出“啪啪啪”的声音,而这些声音在组合的过程中,就形成了一种节奏。而这一切的发生,都可以越过符号系统。也就是即使没有一个字的出现,我们依然可以听到音乐。潮涨潮落,鸟鸣兽吼,树叶沙沙,青蛙呱呱……大自然中处处都有着旋律。

这个时候,我们就找到了远超于人类社会秩序的事物的存在,那就是音乐。不是符号意思的音乐,而是这种旋律,这种无法用文字表达出来的东西。为什么文字表达不出来?因为这种东西是在文字之前诞生的。按照哲学家们喜欢的黑话来说,这叫“先验而来”。而这样的东西不与符号秩序直接挂钩的结果,就是它不与人类的理性发生关系。

图片来源网络:哲学家弗里德里希·谢林

我们人类的理性,用最庸俗且直白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对错的判断器。我们做任何事情都必须遵循一个物理结构下的次序,比如你要烧水,你得先有水可以烧,而且要把水放在炉子里烧,而不是把炉子放在水里烧。又比如,我们写文章,主语,宾语怎么使用,动词,形容词用来修饰什么,这些都有一定的规矩,而且是必须遵守的。如果不遵守,那么便是错的,这不是我们的意识觉得是错的,而是符号系统直接就将之视为“异化”。

但是,音乐不一样。音乐可以直接地,越过一切符号秩序定义下的规则。而且吊诡的是,符号系统竟然大力支持音乐的“越权”行为。音乐无法被言语所束缚,也难以被文字所捕捉,更无法被理性判断。高音后面接一个高音还是接一个低音,男声和声先唱还是女声和声先唱,是等一个八拍再进节奏还是在这个八拍后休止半个音符,这些都是被允许的。也就是,音乐的曲创作是不确定的。唯一的标准就是“好不好听”。而“好不好听”并不是“对还是错”。我们的理性在这里宕机了。

图片来源网络:吹奏者

我们无法描述清楚我们到底在干什么。当我们听音乐的时候,我们所产生的一系列反应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但是,音乐就会自然而然地和我们同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发生“共鸣”。我们就听到了,听懂了什么。但是实际上,当我们听纯音乐的时候,我们听到的,不是被写好的词,而是一个又一个的感受序列。

旋律唤醒我们的感受,并且持续地让我们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受。这便是我们听音乐时的那种奇异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