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头条 ( ) • 2023-02-04 08:01

他曾不顾同门脸面与执意自相残杀,挑衅“湾仔之虎”陈耀兴与之打得难舍难分。

不知天高地厚,掌掴整个“和胜和”社团的脸面,被打得找不着北。

他就是14K“九江街佛爷”,华喜。

华喜,原名吴华喜,江湖上少见地以名为号。华喜出生于1950年,父母是大陆人,早年“逃港潮”的兴起,华喜父母在1953年之前带着华喜落户香港,在当时的贫民窟深水埗定居。

深水埗早年就是难民集中营,至今香港在世人面前多数是“纸醉金迷”、“高端城市”的一面。如果要体验一下香港“穷”的一面,深水埗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木板与铁皮临时搭建的房子数不胜数,与许多国外贫民窟纪录片中人们生活在垃圾与污水横流的环境中,那是相差无几。生活在这儿的贫民多达数十万。

在1953年,14K“龙头”葛肇煌去世,为立威或者为了争抢地盘,社团内以“大鼻登”、陈仲英以及“二路元帅”陈清华为首的元老,与一路之隔的石硖尾“粤东帮”火并。14K这帮国军残部,那是训练有素,将“粤东帮”打得满地找牙,赶出了石硖尾。

同年,石硖尾的一场大火成了香港发生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场火灾,近六万人无家可归,这对原本就贫困的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华喜的家亦是难以幸免。

1956年,“双十暴动”以14K为源头,其他社团趁火打劫。港英当局拿14K开刀,14K高层纷纷出逃,而原本根据地就在深水埗的14K社团成员便夹起尾巴做人,但深水埗的黑道势力却是更盛。毕竟这个难民众多的地盘,没啥油水还浪费警力,港英当局并不想管。这使得原本贫民窟的孩子纷纷加入社团,以求有出头之日。

60年代末,家境贫寒的华喜早早地出社会打工补贴家用,他在菜市场找了份工,但彼时的人工却是低得可怜,搞得华喜有上顿没下顿。在一次饿得不行的情况下,他在面包店里偷面包吃,被面包店老板抓获。随后面包店老板对这个偷面包的小男孩就是一顿胖揍。华喜也是硬气,知道道理不在自己这边,无论被揍得多疼,他咬紧牙关就是不吭一声。

正巧路过的“大鼻登”看见了这一幕,知道原因后对于华喜的“不吭一声”高看了一眼,仿佛看见了多年以前的自己。

上前搭话问到:“小伙子为什么偷东西吃?”

华喜表示吃的就挨一顿打,不吃得活活饿死。

“大鼻登”又道:“要不跟着我?”

华喜好奇地问到:“跟着你,能不挨饿吗?”

“大鼻登”只是哈哈一笑。

随后华喜正式拜在“大鼻登”门下,也开启了他叱咤江湖的人生。其实华喜也只是个典型,当时许多加入黑社会的都是吃不上饭的底层民众,并不是天生地想走上这条不归路,更多的是环境因素决定。

起初,华喜在九江街的赌档与夜总会看场。九江街当年是“大鼻登”亲手打下来的,因这儿出了许多猛人,江湖人称“恶人谷”。在日后华喜更是“恶人谷”中的恶人。

华喜不算高大,但胜在壮硕,黝黑的脸庞上一双凶狠的眼睛,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三国演义》里罗贯中对张飞的形容:“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华喜倒是有几分相似。

在九江街期间,有闹事者,华喜多数的处理方式就是直接将对方干倒,渐渐地也打出了“黑道张飞”的名头。甚至许多时候只需要他两眼一睁,怒目直视对方,对方就服软了。

到了70年代,华喜成了“石硖尾话事人”也算是出位了,可出位的他,却开始了“有勇无谋”的江湖路。在70年代末,“大鼻登”退位,把九江街话事权给了得意门生“立章”,号称“九江街霸王”的立章与“伦敦金教父”刘安是“大鼻登”的左右护法。立章虽武力超群,更多时候却是以德服人。社团内对立章多数是报以尊敬的态度。有了“大鼻登”这层关系,立章与华喜也算是同门师兄弟了。

而80年代初,华喜看着立章在九江街经营得很不错,竟从石硖尾越境过来插旗,起初立章只是劝阻,但华喜不听,可能是以前是穷怕了,有钱赚就顾不得同门之宜。随后立章与华喜开战,但立章还是保留实力,而华喜却是下死手。随后立章是被打败了,为了同门的团结,立章与华喜谈判,给了两家赌场与夜总会,华喜才罢休。

这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14K内部对华喜颇为不齿,毕竟是同根同源的同门师兄,他竟然如此造次。也为华喜日后被打出香港埋下了伏笔。

在九江街插旗后还不满足,硬生生的到砵兰街去抢了“黑白无常”的夜总会。彼时的“黑白无常”才被新义安纪宝与“冷声”联手赶出尖沙咀,砵兰街是胡须勇为了给二位生计才让出来的。华喜这不分青红皂白的硬抢,再一次惹来众人的不快。

但华喜也有优点,就是他所在的地盘上不允许经营青楼和毒档,可能是看良家妇女下海以及毒档害得许多人家破人亡的原因,这是华喜的原则。华喜还喜欢夜总会等场所,对于场内的声色犬马是流连忘返。

到了80年代末90年代初之际,华喜到湾仔喝酒。此时的湾仔是新义安的地盘,话事人便是“湾仔之虎”陈耀兴,陈耀兴是出了名的能打,也算是靠着能打上位的,曾经大战“和义堂”最为惹火的牛荣。他与“尖东虎中虎”黄俊、“鬼添”李育添还是烧黄纸的兄弟。

华喜到了人家的地盘却没有收敛嚣张的气焰,在酒吧内与“沙漠辉”吵了起来,随后又拿着没喝完的啤酒瓶给了“沙漠辉”一记爆头。

“沙漠辉”是陈耀兴发小“甘仔”的小弟,平日里也常跟随陈耀兴左右。新义安这边围了上来,但华喜身边也有手下,新义安没能拦住华喜等人,随后将此事告知陈耀兴。

华喜这个爆头可是扫了正值巅峰的陈耀兴的脸面,华喜也自知惹事了,赶忙回到根据地石硖尾。另一边陈耀兴是怒火中烧,小弟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打还让人给逃了,着实耻辱。

当晚凌晨四点带着百多名马仔越过维港,十几辆小巴聚集在石硖尾的主教山下。被人打到家门口,华喜也不怂,喊来七八十名马仔带着家伙就往山下杀去。

这边陈耀兴抄着四十米大砍刀在山下静候,那边华喜带着160斤的丈八蛇矛下来就是一顿冲杀。对上新义安的马仔,华喜如入无人之境,奈何陈耀兴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新义安的人数优势,14K人马从冲锋改为且战且退。华喜被陈耀兴重创,但陈耀兴也被华喜所伤,双方都没讨到便宜。

事后新义安“大总管”林景与14K“大鼻登”出面,双方和解。陈耀兴也因此事名声大噪,不久后被新义安“龙头”向华炎看重,派遣到澳门,成了新义安染指叠马仔行业的先锋。

此事过后,华喜也算消停了一阵,相对收敛了自己的气焰。

1998年,华喜在香港东方皇宫夜总会“嗨皮”的时候偶遇和胜和坐馆“鸡脚黑”的老婆,俩人之前就认识,“鸡脚黑”的老婆出于礼貌,跟华喜坐到了一块,就是闲聊家常敬一杯酒这样。

可此时的华喜已是八分醉,不知“鸡脚黑”的老婆说了哪句不中听的话,华喜起身将其推倒,并一巴掌往她脸上招呼。寻常男的都受不了华喜这一掌,更何况是女的。“鸡脚黑”他老婆脸上登时就有了五个指印,要是演电视剧,就差嘴角流血了。

这一巴掌可不简单,并不只是打在“鸡脚黑”他老婆的脸上,也是打在“鸡脚黑”的脸上,说严重点,那更是打在和胜和整个社团的脸上。华喜再强再恶,也强不过整个和胜和。

“鸡脚黑”带着百多名马仔包围现场,进入东方皇宫后见到妻子脸上那巴掌印,气得直咬牙,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他随手拿起身旁花盆里装饰用的鹅卵石,大块的那种,就往华喜那光头上猛砸,华喜那是头破血流,眼见对方阵仗自己是打不过的,只能是跑了。

众人拉不住华喜,随后他已是坐到了自己的车上,但他并没有想跑,而是想着开车撞倒和胜和这帮人。好在酒店的停车场不大,汽车没能高速跑起来,而“鸡脚黑”的徒孙“薯仔”(日后和胜和的坐馆)急忙上前将车钥匙拔下。这下华喜连跑的机会都没了,被众人拉下车,打得华喜“跪地求饶”。

事后和胜和帮众将此事大肆宣传,并开始在华喜的地盘“扫场”,面对整个和胜和,华喜不敌,最终只能是离开香港,辗转澳门和东南亚。这整个过程对14K整个帮会来说,虽是颜面无光,却没人肯帮华喜。撇开华喜平日里得罪帮会里不少人不说,他连同门师兄立章都敢下手,谁会为他大费周章!

反过来看,虽说14K不团结,但在当年新义安纪宝与“冷声”入侵“黑白无常”的尖沙咀时,14K“四眼细”、立章都是有前去支援的,可见平日里是否与人为善的重要性。

虽然华喜的名头大,但到了澳门却没能闯出什么名堂。撇开澳门也是藏龙卧虎之地不说,即使没有,随着时代的变迁,武力已不能像往年那样代表一切。华喜只动手不动脑的性格,注定是时代的淘汰品。

2014年,华喜65岁寿宴,在深水埗南昌街的多彩海鲜酒楼宴请各路江湖豪杰。多年前结怨的同门师兄立章亦是有到场贺寿,信奉基督的14K超级大佬洪汉义亦是借机到场传教,可惜能听进去的人估计不多。

而老对手和胜和亦是有派重量级人物到场。多年过去了,双方也算是化干戈为玉帛。

席间,华喜还提到“九指华”已是多年不见,表示惋惜。“九指华”与华喜气质很像,都是有勇无谋之辈,在2008年时,“九指华”为了给手下马德要账,杀害14K大佬“差佬文”,并将尸体大卸八块,从此跑路至今还未归案。

2020年4月,“九江街霸王”立章逝世,作为师弟的华喜到场与立章来了个最后的道别,在立章丧礼上敬了最后一杯酒。

结语:“时势造英雄,早年走错路或许不是本意,但时势总是在变,不能及时走上正途最终也只能是悲剧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