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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引子
“你没事吧，小爱？”灯关心地凑了上来。
爱音仿佛没有听到一样，还是在继续弹奏着跑调的吉他，音符像分泌物一样噗呲噗呲地落到地上。
“喂，灯在和你说话呢。”黑发鼓手歪着脑袋气势汹汹地说，“你这家伙，最近老是这样心不在焉的！”
“没事的立希，小爱肯定只是有些累了。”灯连忙解释，不希望脾气暴躁的鼓手进一步数落爱音。
啪嗒——
“累了。”
白发吉他手已经把吉他装进了包里，之后就离开了排练室，她总是这样我行我素，就像是野猫。
“欸？”爱音猛地抬起头来，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大家……抱歉，今天我状态……不太好。”
立希叹了口气，把鼓棒放了下去：“今天你可不是状态不好那么简单的了，你最近很不对劲。下次LIve就在下周，你自己状态调整好了再排练吧，不行这次live就取消。”
“不行，不能取消。”爱音立马反对了立希的提案，但是又说不出理由来。
灯凑到爱音身旁：“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可以告诉大家，小爱。”只要说出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说出来。灯眼前难以抑制地回现出过去的某些画面，雨天的画面，说起来，今天也是雨天，不知道刚才出去的乐奈有没有带伞。
爱音露出习惯性的笑容来：“没事的，啊，可能是这两天天气变冷了，有些感冒啦，吸吸——”爱音吸了吸不存在的鼻涕。
立希无奈地叹气：“那你就好好照顾好自己啊，别让灯和大家担心了。”
爱音耍宝地凑到立希面前：“rikki也在担心我啊，好开心~”她期待地回头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素世，“soyorin也在担心着我吗？”
素世看着爱音，但是眼底没有一丝笑意，总是和自己不对付的贝斯手并没有像过去那样用无奈的语气打趣着自己。这让爱音感到有些陌生，这种陌生感更让她感到恐惧，并且让刚才自己对素世的期待显得很丑陋，这种丑陋的感觉是她最讨厌的。
素世开始像刚才离开的乐奈一样收拾好贝斯，然后背在身后。
灯看着素世，像看着一位长辈：“素世……”
立希对素世的这种态度很不满：“喂，说点什么啊？”
素世走到爱音的身边，对着有些恐惧的爱音轻轻地说着。
“希望你不要毁了这个乐队。”
一
一
爱音坐在最晚班的电车上，电车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她仰着身子躺在座位上——她实在是太累了。
窗外的灯一盏一盏地刷过，爱音疲惫的影子在电车的地面上来来去去。
她的脑海中又回响起素世前天排练结束临走前的话。
你根本就不明白……我是为了谁啊……
哔哔哔——
手机发出有谁传来简讯的声音，但是爱音不用拿起来也明白是谁。
丰川祥子。
爱音第一次和丰川祥子见面是在学校的音乐教室，当时的爱音邀请丰川同学一起组建乐队，被丰川婉拒了。后来爱音才知道丰川祥子和大家的故事，有关于CRYCHIC的故事。
以及素世和祥子的关系。
这是最让爱音感到烦躁的事情，她很少对一件事情感到烦躁，要么逃跑要么战斗，爱音总是能对一件事情快速地进行判断，哪怕是她当时去英国也能很快地选择逃避。但是对于这件事情她始终是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烦躁感觉，明明应该问清楚和解决的事情却像一个无形的剑悬在她的头顶，晃来摆去，她害怕从soyorin的口中知道某些她并不想听到的事情。这是她第一次犹豫，不知道该逃跑还是战斗。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战斗，她找到了丰川祥子，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希望我向长崎素世道歉？”丰川祥子喝了一口红茶，“我觉得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为什么？”爱音注视着祥子攥着裙子的手有些发抖，咖啡厅外面下着暴雨，还时不时有雷声。
“因为她既没有从我这里寻求歉意的必要，我也没有向她寻求谅解的必要。”
“soyorin她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于你。”
“soyorin？还真是亲昵的称呼呢。”祥子又喝了口茶，像是把这个奇妙的名字喝到了嘴里反复品味，“我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千早爱音。我记得你很早之前有邀请过我组建乐队，是吗？”
“是又怎样，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要不要加入我的乐队？”祥子露出冷淡而自信的微笑来。
“欸？你的乐队？不行不行！我已经是MYGO!!!!!乐队的队长了。”
“你先别激动，我不可能让你成为AveMUjica的一员，你的水平还差得远呢。——而且你压根就不是MYGO!!!!!的队长吧？”
“总之我已经有乐队了，不会接受你的邀请的。”
“这不是邀请，千早同学，这只是个交易。最近乐队里缺少一个助理，负责乐队成员的一些日常事务，或者说是杂务。”祥子斜着头抿了一口红茶，用眼神的余光瞥向千早爱音，“一个月的时间，我只需要你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在那之后我就会向长崎素世道歉。”
“欸？身体？！”爱音吓得身体往后一缩，开始用警惕的目光看向祥子。
“这只是个比喻而已，千早同学，我看上的不是你那平平无奇的身体，是你身上的特别之处。你似乎有种特别的活力，我很好奇。”丰川祥子看着爱音，仿佛是在看着过去的自己。
“那我需要做什么？”
当时的爱音还没能明白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
电车上的爱音努力甩了甩头，想把自己从和祥子对话的回忆中摆脱出来，同时摆脱的还有在AveMujica忙上忙下一整晚的疲惫，因为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响了。
那个恶鬼一样的女人，我也是肉做的啊……
千早爱音叹了口气，还是把手机拿了起来，打开一看，并不是丰川祥子的消息，而是长崎素世。
欸？是soyorin？
爱音打开手机，引入眼帘的是一大串自己平时骚扰soyorin的信息，素世对于这种信息从来不会回复，这就导致这样的信息像一根长长的美味挤满了屏幕，而在屏幕的最下面则是素世主动发给爱音的消息，一前一后。
前面的是：【有时间吗？】
后面的是：【说话。】
素世给她发的最后一句甚至还带上来了句号。
爱音拨通了网络电话，没多久对面就接了电话。
一阵短暂的沉默。
那边的素世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你还在外面？”显然是素世听到了爱音这边的电车声。
“啊哈哈，和朋友一起玩了会，稍微晚了点。”爱音撒谎说，“soyorin才是，这个时候都还没有睡吗？”
素世是不熬夜主义者，几乎从不熬夜，除非遇到了特别的心事。
爱音听见了电话里传来一声压抑得几乎不可闻的叹声。
“我的事情先放在一边。你真的有把心放在乐队上吗？”
“诶？我最近只是有些……”
“累？”
“嗯。”
“那你怎么解释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玩？当然，我也并不需要你的解释，你的解释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soyorin，我只是，我只是……”
我只是为了你。
爱音并没能说出口，但是她又不想继续撒谎，如果是过去的爱音肯定会很快地选择逃避或者是战斗，如果是逃避的话就继续撒谎或者马上挂断电话吧，如果是战斗的话就和soyorin争吵一番或者是把真相都告诉她吧。但是这是现在的爱音，现在的爱音面对的是素世。
“你要解释的话应该是给灯、立希还有乐奈她们解释，或者是一个道歉。”
“……”
“你还在听吗？”
“……”
“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明天再……”
“你相信我吗？”爱音最后还是说了，沉默许久的她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在哭泣。
“爱音？”
“你相信我吗，素世？”
“我相信你。”素世没有犹豫地说。
“嗯，这就够了。晚安，soyorin。”没有听素世解释，爱音就挂断了电话。
电车还在哐哐的前进着，爱音继续仰躺在座位上，用左臂捂住双眼，生怕眼泪不小心漏出来，洒在地面上成为晃过的影子。
二
二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我现在做的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
爱音很想问自己这些问题。作为乐队助理的她坐在空荡的AveMujica专用的休息室里，乐队成员都去演出了。她能听见远处隐约的隆隆乐声，她面前有一台小电视转播着舞台上的画面：五个人偶般的女孩进行着癫狂又神圣的表演，极具魄力的音乐洞穿了猩黑的舞台，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内心，包括千早爱音。
和MYGO!!!!!的演出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MYGO!!!!!靠的是遵从内心深处的呐喊，那么这些带着虚伪面具的人偶们所表演的就是纯粹的华丽粉饰，是最迷人的瘴霭。
她们虚伪的声音动人而危险。
吱——休息室的门开了，女孩们摘下了面具挨个走进休息室。
“睦子弹的吉他真的很棒啊，下次可以让我去你家里看看你弹solo吗？”Amoris，名叫祐天寺若麦的高个子女孩，同时也是爱音很喜欢的网红明星喵梦亲正把脑袋凑到若叶睦的脸旁，似乎是想营造出自己和睦很熟络的模样，但是睦压根就没有理会她。
“欸，睦子真冷淡，你说是吧，初子？”若麦又开始找上黄白短发的吉他主唱三角初华。
三角初华只是礼貌性地笑笑。
“辛苦了。”
一个声音打断了团队中即将生长出的对话。千早爱音手里拿着两瓶水递了上去。
“谢谢。”贝斯手海铃点头道谢，这个人爱音也认识，之前rikki邀请到乐队里救过场，没想到会是AveMujica的成员。
“谢谢，爱音。”初华微笑道谢。
这是爱音少数能感到愉快的时刻，因为爱音非常喜欢这位初华过去的乐队sumimi，也不知道祥子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位明星也加入这个奇怪的乐队。而且不像喵梦亲给爱音带来了强烈的幻灭感，初华和电视上的一样伟大。
“欸？爱子，我的水在哪里喵？”若麦直接勾搭上爱音的肩头，嘴巴凑到了爱音的耳边，“是不是被你偷偷喝掉了？”
“我才没有。”爱音红着脸从若麦过于亲昵的举动中挣脱开来，开始继续给大家发水。
“谢谢。”睦面无表情地点头，爱音认识这个女孩，似乎是过去CRYCHIC的成员，而且和soyorin一样都是月之森女子学院的学生。
“谢谢，爱子，喜欢你哦。”接过水的若麦露出狡黠的表情，爱音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她所说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意思。说起来这个人和灯长得有些像，都是一张可爱的脸还有紫色的短发，但是她们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我就不用了。”祥子挥了挥手，她从来不会喝现场的水，明明演出得这样辛苦，是因为喝不惯这里的瓶装便宜水吗？
“那个，我有话要和你说。”爱音对祥子说。
“今天我没有时间。”祥子很果断地拒绝了。
应该是因为家里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吧？爱音不禁这样想着，但是她没有问出来。
丰川祥子是最神秘的女人，比起身为明星的三角初华或者是寡言少语的睦，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感到危险的神秘，这或许就是AveMujica能够做出那样的演出的根本原因。
祥子头也不回地去换衣服了。
“欸？又被小祥子冷落了吗？”若麦又开始凑了上来，“不过说起来为什么小祥子会让你来当助理呢？每天都不和你说话，把你冷落到一边，爱子真可怜。”
“那个……”一直在一边的睦打断了若麦的揶揄，“我有话想问你。”
“问我？”爱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叫睦的女孩居然会主动和谁说话。
睦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来，打开了常用的SNS。
“啊，我加你吧。”爱音也拿出手机加了睦的好友，自己居然能加上若叶那种大名人的女儿。
“今天大家也早点走吧，车已经为大家备好了。”换完衣服的祥子边说边打开门离开了休息室，真是的，每次都是这样匆匆地离开。
“今天爱音你怎么回去？”初华喝了口水问。
“和之前一样电车吧，嗯，现在应该还有两班车可以回家。”爱音老实地回答。
“要不要坐我们的车送你回家，待会我和小睦一起。”初华微笑着说。
“啊，真的可以吗？！”爱音没想到初华会这样热情。
“当然了。”
爱音、睦以及初华一起乘上了车。三个人一起坐在后排的位置，爱音坐在中间，旁边的二人只是看着窗外发呆，这让爱音感觉有些尴尬，只好低头刷着手机，屏幕地白光在黑暗的车内非常刺眼，没刷多久爱音就有些晕车了。
“你还好吧？”初华关心地问。
“嗯，没事……呃……”爱音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呕吐欲上涌，都怪刚才把本来准备递给祥子的水给喝掉了，加上刚刚一直在看手机，弄得现在肚子里晃晃荡荡的。不行不行，这可是在初华面前，绝对不可以丢脸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的没事吗？”初华轻轻地拍了拍爱音的背，“是晕车了吗？我这里有晕车药哦。”
“没事没事。”
就在爱音难受的时候，车来到睦的家门口，但是睦没有下车，而是看着爱音。
“小睦还有事情吗？”初华问。
沉默了片刻，睦摇了摇头，之后就从车上下去了，走之前从自己的包里翻找着什么，然后递了一根什么东西到爱音的面前——是一根黄瓜。
“欸？这是给我的吗？”爱音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还是接下了这根黄瓜。
睦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挥了挥手，就把门关上了。
车继续向前开，后排只剩下爱音和初华了。
初华看着爱音手里不知道该怎么拿的黄瓜，不由得笑了出来：“小睦很可爱呢。”
“啊哈哈……”爱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是在哪里吗？”初华问，她撑着头，手臂靠在车门上，望着外面的景色。
“我、我记得，是在天象馆，当时和tomorin在一起。”
“tomorin吗？真是可爱的名字呢。我今天来演出之前也去天象馆了哦，在那里我又遇到灯了。”初华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回忆下午时看到的星空，“她最近很苦恼。”
“是因为我的事情吗？”
“你还真是有趣呢，明明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却不去和灯聊聊。”初华的语气很温柔，但是却让爱音打了个寒颤，“我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这是你们的事情我也无权插手。况且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在AveMujica，你和我们都不一样。”
“……”
“我们都是幽灵。”
“幽灵？”
“我们都是游荡在城市街道里的幽灵，找不到容身之所的幽灵，只能在歌声里找到暂时的躯壳。”初华的眼神里却没有一点悲伤，反射闪烁着城市霓虹，“你不一样，你是有那种地方存在的不是吗？”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什么，我现在做的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也在想这样的问题，就像是不知不觉就走到不认识的地方了。”
“迷路了吗？明明已经有了一个家却还是迷路了，是因为在寻找一些本不需要的东西吧？”
“我做的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吗？这些努力都是不需要的吗？”爱音低着头，身子有些颤抖，她记得祥子也说过类似的话。
“你为什么不问问本人呢？那个你尝试求索的人。”
“求索？我没有想要向so……不，任何人求索些什么。”爱音摇了摇头，迷惘地看着初华。
“就算是有求索些什么也无所谓，人总是会这样，自私地去无私奉献自己，”初华轻轻地抚摸着爱音的头：“没事的，按照你和祥子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周就结束了不是吗？况且和AveMujica的大家待在一起应该也没有那么难过吧，就当做是一场梦，回去好好休息吧，这场梦没有多久就会醒过来了。”
车继续平稳地开着，爱音没有刚开始的那样难受了，她把头靠在初华的肩头，闭着眼睛睡着了，仿佛在做着什么奇怪的梦。
三
“刚、刚才，弹得很棒，小爱。”灯扯着爱音的袖子，喘着气，可爱的脸上满是潮红，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音乐中。
live顺利结束了，乐队一行人走在去休息室的路上。爱音露出释然的笑，这几天AveMujica都没有活动，这给爱音带来了很多时间可以休息和练习，这才让她能在今天的live上超常发挥。
“嘛，说不上坏。”立希耸了耸肩，把灯从爱音身边扯开，“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灯唱得好吧，不管是歌词还是声音。”
“欸？rikki就知道夸tomorin，就不能好好夸我吗？”爱音又开始得意忘形了。她下意识地看向素世，也希望能得到素世的夸奖。
但是素世只是低着头跟着大家走，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的。
“soyorin？”爱音用身体靠了靠素世。
“啊，不好意思走神了。”素世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你们俩最近还真是容易走神呢，”立希无奈地看着她们，“该不会瞒着我做了什么事情吧？”
“欸？瞒着rikki我可不敢哦。”爱音不好意思地笑着，偷偷瞟了一眼素世，她心里反而希望立希产生一些奇怪的联想。
“没什么啦。”素世露出标准的笑容来，“今天说好请大家喝东西的，我们去吧。”
“抹茶芭菲！”原本一言不发的野猫突然兴奋起来，乐奈只有在吃东西的时候和演出的时候才会有这种高涨的情绪呢，“我要抹茶芭菲加上抹茶冰淇淋加上抹茶巧克力加上抹茶粉加上抹茶酱！”
“啊哈哈，小乐奈你还真是喜欢抹茶呢。”爱音笑着说。
“野猫，你这样真的不会吃坏肚子吗？”立希对乐奈的身体构造一直很好奇，虽然她就是给乐奈投喂最多的人。
“抹茶，喜欢。” 乐奈眼神坚定地说。
之后少女们的饮品时光非常愉快，live的成功让前段时间的矛盾一下子荡然无存，因为结果是好的，大家也就不会在意中间过程中的问题了。
“待会有时间吗？”大家告别回家之后素世单独对爱音说，“我有点事情想找你聊聊。”
“欸？都这么晚了。”
“你可以睡在我家。”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会不会有点太突然了？”
“突然……吗？”素世显然没有料到一向喜欢缠着自己的爱音会说出这种话，“没有时间吗？”
“那个……嗯，今天有点……”
事实上爱音也不想说这种话的，只是她晚上还有一个约定，那就是和若叶睦。睦在昨天就和她约定好了今天去飞鸟山公园谈话。
“爱音，你有事情瞒着大家吗？”
“没、没有啊。”爱音尴尬地笑着，眼神躲闪。
“真的没有吗？”
“……没有。”
“告诉我，可以吗？”素世笑得有些勉强。
“但是，那个是和其他人的事情。”
“其他人？”素世思忖着这个词语，“学校的朋友吗？”
“嘛，类似的吧。”
“这样啊。”素世退了半步，她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却没有开口，“嗯，这样啊。”
“那我就先走了，soyorin。”
“等一下，爱音，还有一件事，很快的，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
“……什么事？”
“抱歉爱音，前段时间我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
“啊，你说是那次啊，没事的，当时我确实有些懈怠了啦~”
素世走近了一步，似乎是想要牵住爱音的手或者是抱住爱音，但是双手只是颤抖着放在一起，手指不停地摩挲着彼此。
“……soyorin？”
“之前真的很抱歉，我只是很害怕，怕爱音会突然消失不见，所以才会说那些过分的话。”
“哈哈，我怎么会消失不见呢？我可不会像乐奈一样总是找不到人，我每次排练都是很积极的好不好！”
“我只是害怕，只是很害怕。”
爱音明白了素世口中的害怕是在害怕什么。
“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事情会发生哦，还记得tomorin说过的吗？只要一个一个瞬间不断地出现然后组合在一起，或许就能真的变成一辈子也说不定。我是真的相信这些的哦。我们不会分开的，在到达最后的一生之前。”爱音有些脸红了，转移话题，“灯还真是厉害。”
“她总是能说出又正确又让人感到痛苦沉重的话呢，”素世喘息着说，如释重负一般把整个身体都靠在了爱音身上，“让我靠一会爱音，就一会。”
“嗯。”爱音稍稍踮脚，挽住素世的发，沉默地拥抱她。
“爱音意外的有种妈妈的感觉。”素世下意识地说，但是说完之后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欸？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夸我呢，是很温柔的意思吗？”爱音红着脸灿烂地笑着问。
“不，没有，你听错了。好了，结束了。”素世连忙从爱音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soyorin还真是不坦率呢。”爱音也恢复了平时的状态。
呼——
素世长舒一口气，低头整理心情，片刻后抬头：“好了，我走了。”
“明天见，soyorin~”
“明天见，还有，不要叫我soyorin哦。”
四
四
公园里很安静。
“嘿，这里，睦同学！”爱音朝着远处的女孩招手，女孩背着学校的包，坐在长椅上，不知道已经等待了多久。
睦听到爱音的声音后回头，轻轻舒了口气。
“抱歉啊，路上耽误了一会。”爱音不好意思的笑笑，也坐到了长椅上，长椅在路灯旁边，还背靠着草丛，“这个季节开始有不少虫子了呢，有被咬吗？”
睦点了点头，指了指手臂上，上面有不少被蚊子咬出的包。
“啊，抱歉啊，都是因为我来晚了。”爱音开始在背包里翻找起来，最后拿出了擦拭式的防蚊水，“要不要试试这个。”
睦点了点头，任由爱音在蚊子咬过的地方擦上药水。
“痒吗？”
睦摇了摇头。
“今天找我是什么事情呢？”
“和素世有关的。”
“soyorin？和她有关的事情吗？我记得你们之前都是CRYCHIC的成员吧？”
“很久没有见过面了。”睦低下了头，收回了手又重新拘束地缩起身子，手指不停地扣动书包的带子。
“啊这样啊，你找我是想要和soyorin联系吗？”
“嗯。”睦抬起头，看向爱音，“我想道歉。”
“睦同学之前做过……对不起soyorin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道歉？”
“不道歉就没办法修复关系。”
“为了道歉而道歉嘛……”爱音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soyorin应该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吧？欸不对，好像soyorin就是那种小心眼的人欸。啊啊，这下就麻烦了，可是你知道自己要道歉什么内容吗？”
“不知道。”
“这下就更加麻烦了吧。也许给soyorin买点她喜欢的东西就不错吧，哦对了，上次你送给我黄瓜怎么样，很新鲜呢。”
“那个不行。”睦立马摇头。
“那个不行吗？”
“不行。”
“说起来我也不太能弄清楚soyorin呢。总是会在奇怪的地方惹她生气，但是她总是会原谅我呢。也许她根本就没有生气，对吧，睦同学？说不定soyorin根本就没有生你的气呢。想想也是吧，她一直都是一个不坦率的人，包括生气的部分可能只是虚伪的伪装什么的。”
睦低头沉思着爱音的话，但是然后又摇了摇头：“我该怎么做？”
“或许……”
“你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少女就站在她们的身旁，不知道听了多久她们的对话，爱音一回头，竟然就是素世。
“欸，soyorin？为什么你会……”爱音没想到刚才已经告别过的素世会再次出现。
“素世？”睦显然没想到自己准备道歉的目标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我跟踪了你，爱音。”素世坦白，“我只是不放心你这么晚还在外面见人，但是没想到是小睦。”
“欸？跟踪？欸？”爱音显然还没有想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是素世已经开始继续质问：“为什么小睦会有爱音的联络方式？”
“因为……”
“啊，那个不可以说，睦同学！”爱音突然打断了睦的话。
“不、不可以说？”素世没有想到爱音会反应这么大，声音有些颤抖地问，“到底怎么回事，爱音？”
“这、这个……”爱音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
“我主动找到她的。”睦说。
“你找她，为什么？”
“我想和你道歉。”
“为什么能找到爱音？”
“因为小祥就在她隔壁班。”这是睦的第一次撒谎，其实也算不上撒谎，只是隐瞒了部分的信息。
“小祥？”素世皱着眉，没想到还会有一天能从自己的嘴里出现这个名字，“小祥帮你找的她？这不可能，至少对现在的小祥来说，这不可能。——你最近还是经常和小祥见面吗？”
“小祥快要坏掉了。”
“坏掉了？什么意思？”
“……”睦沉默地别过头去，不愿意多说。
“小祥她到底发生了什么？”素世上前，用手握住睦的肩头，睦有些吃痛地哼了一声。
“soyorin，你弄疼睦同学了。”爱音想要把素世和睦分开，但是却被素世用手打开，直接跌坐到了地上，“啊，疼……”
“爱音……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素世听到爱音摔倒的声音后马上恢复了理智，立马蹲到地上，“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啊哈哈，我没事啦。看吧，我这里还有tomorin给我的创口贴。”爱音从包里取出两片仔细装好的企鹅样式的创口贴，把创口贴递给素世，“soyorin可以帮我贴一下吗？伤口在手腕上我贴不到。”
素世点了点头，开始仔细地为爱音贴创口贴。
“原来在soyorin心里，祥子同学还是那么重要啊……”爱音伸着手，感受着素世指尖的温度，苦笑着，“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呢。”
“爱音……”
【因为她既没有从我这里寻求歉意的必要，我也没有向她寻求谅解的必要。】爱音回想起祥子的话来，不由得干笑，如果真的像祥子说的那样就好了，要是soyorin真的不再需要祥子就好了。
“我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啊……”爱音低下头，泪水滴落到伸出的手臂上，缓缓滑坠，“明明soyorin的手指那样温柔，为什么我开心不起来呢？”
“对不起，爱音，我刚才太激动了，而且我和祥子……”素世大脑一片混乱，自从那次live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这样混乱了。
“求求你……不要再说这种道歉的话了，soyorin……我会分不清的，我分不清你的温柔到底只是在道歉还是说别的什么？”爱音仰着头大哭起来，泪水从脸颊的两侧流淌下来，“如果连这些都分不清的话……这样、这样一来，我也就更加分不清你对丰川祥子的执着到底是亏欠还是说真正的情感了……”
“爱音……”素世看着眼前的女孩，内心一阵痛苦与郁结，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爱音停止哭泣，但是她更不知道的是为什么自己如此想要让爱音马上就停止哭泣，眼泪像真诚的小刀削下长崎素世虚伪坚硬的外壳，让她不得不质问自己一直在逃避的问题。千早爱音对自己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丰川祥子对自己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素世闭上眼睛，回忆起最后一次和祥子见面地时候，也是在这片公园，以及和高松灯在人行天桥上说的话【或许我这辈子都忘不掉CRYCHIC了】。在之后就是和爱音的记忆，第一次遇到爱音开始算计爱音，爱音和自己在家中的对话，以及爱音在舞台上轻轻抚摸自己滚烫的脸颊。
“抱歉，爱音。”贴好了创口贴的素世抱住了爱音。
“都说了……不要道歉了……”
“这不是对刚才推倒了你的抱歉，”这一次素世决定直面自己的内心，“我在为让你感到担忧和慌张而道歉，爱音。”
“……这种事情，你才意识到吗？soyorin笨蛋……”
“是我太懦弱了，总是被过去在CRYCHIC时候的甜蜜影子追得到处逃避，不敢好好地面对你，因为我还是在害怕，害怕你会像那天的小祥一样消失不见，然后、然后乐队里的大家也会消失不见。你们太像了，你和过去的小祥太像了，突然降临到我的生命里来，我害怕你也会突然从我的生命中离开。”素世用力地抱住了爱音。
“soyorin还真是油嘴滑舌呢……这些也是虚伪的客套话吗？”爱音愤怒地用拳头敲打素世的背，但是又不愿太用力，最后感到疼痛的就只有刚刚手腕受伤的自己。
“爱音不愿意相信我也是正常的……”
“其实soyorin，我们是一样的。”
“欸？”
“当你害怕的时候我也在害怕，当你想要逃避的时候我也想要逃避。就像你害怕我会突然不见一样，我也在害怕，害怕soyorin会在哪天突然发现了CRYCHIC复活的方法，然后大家，你也好、tomorin也好、rikki也好就都离开了，都回到了CRYCHIC，小乐奈肯定也不会和我继续组乐队了……到那个时候的话我该怎么办才好呢？”爱音在素世的耳边疲惫地轻声啼嘶，“soyorin，我真的很害怕啊，留在我身边一辈子好吗？”
站在一旁的睦攥紧了书包，看着蹲在地上的爱音和素世，她不由得回想起那次祥子和素世在这片公园的对话，她也不由得害怕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但是似乎这次她并没有做错，或者说舞台已经与她无关了，不管是被她叫来的爱音也好，还是她的道歉对象素世也好，她们的眼中不再有睦的存在。哪怕这次没有再犯错，她的心依旧很难受，爱音和素世相互撕扯对方最后的伪装在她眼里像是在看着某种残酷又甜蜜的血腥剧。真好啊，素世终于找到了能够托付的人了。睦努力地想要让自己这样想，但是人心里蠕动的阴暗让她没有办法真正地替她们开心，她或许希望这个时候拥抱着素世的人是自己。
可这注定不可能是她。
不由得眼中开始下雨。
五
五
“和弦弹错了哦。”初华把手撑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的爱音。
AveMujica今天的排练也很顺利，爱音为了不耽误自己在MYGO的表现，也带了自己的吉他来练习，初华也就在闲暇时刻充当了爱音的老师。
“啊，抱歉。”爱音紧张地回答，结果不小心把拨片弄掉到地上。毕竟是自己的偶像正在一对一教自己弹吉他，难免不因为激动紧张而犯错。
海铃也在一遍边喝水边看爱音弹吉他：“啊，小心……”
海铃提醒得有些太迟了，爱音一低下头就撞到了正准备经过的睦，把睦撞了个踉跄。
“抱歉抱歉，抱歉小睦！”爱音一抬头发现是睦，就开始连环道歉起来。
睦调整好平衡，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就走开了。
“睦子还真是冷淡啊~”喵梦又在拿手机自拍起来，把自己可爱的笑容和满头大汗道歉的爱音放到了同一个镜头里，但是怎么都感觉效果不够好，于是她换了一只手拿手机，这也是双利手的一个好处，可以随时换手来调整镜头感。
“练得差不多了，休息一下吧，”初华站了起来，帮爱音把身上的吉他取了下来，又递给她一瓶水，“和小睦吵架了吗？”
“欸？没有啊。”爱音接过水，就开始往嘴里灌，“谢……谢水……”
海铃这个时候冷不丁地问：“你们最近乐队顺利吗？”
“呼哈——”喝爽了的爱音长舒一口气，“MYGO!!!!!最近很顺利哦，上次live也很成功，tomorin和rikki还夸我了呢。”
“rikki？是立希吗？爱音你还真是喜欢取一些奇怪的昵称呢。”海铃喝了口水，“我的话应该是什么名字呢？”
爱音思考片刻后说：“既然是umiri的话，应该就是umirin了吧？”
海铃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昵称，之后发表感想：“嗯，感觉和本名也没差太多。”
“我觉得umirin比较可爱哦。”爱音笑嘻嘻地说，然后望向一边安静闭目休息的祥子，“祥子觉得呢？”
祥子睁开眼睛：“无所谓，只要她在舞台上叫Timoris就行。”
“欸？祥子还真是没意思啊。”爱音凑到祥子身边，“待会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我的事情。”
祥子抬头看向爱音，她看着爱音的笑容，越看越是烦燥，突然站起身来，吓得爱音后退了两步：“还真是优哉游哉呢。”
“什么意思啊，祥子，待会有时间吗？”爱音没明白祥子的意思，反而一个劲地凑上去。
“现在就走吧，我要回学校拿东西，路上说吧。”
“好啊~”
爱音笑眯眯地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爱子爱子，要是你今天这么早走了，谁来打扫休息室卫生呀？”喵梦从沙发上仰着头，脑袋倒过来看向爱音。
“啊，对哦，差点忘记了。祥子，你能等我把休息室收拾一下吗？”
“我来吧。”海铃起身说。
“真的可以吗？太感谢了，umirin！”umirin，love！
“你们先走吧，我也会帮忙的。”初华微笑着说，“还有几天你就要走了是吗？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欸，说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而且今天也不是最后一天啦，之后我也会支持AveMujica的演唱会的哦。”爱音面对偶像的感谢，得意又害羞得有些飘飘然了。
就在爱音还在不好意思地接受感谢时，祥子早就收拾好了东西：“走吧，千早爱音。”
“好~大家下次见啦。”爱音挥手道别。
坐在角落里的睦看着离开的爱音，欲言又止，又低下了头。
现在的时间已傍晚六点了，今天和AveMujica一起练习了一整天，虽然没有和MYGO的朋友们一起练习，但是这样的周日似乎也不赖。
“我还以为祥子这样的大小姐会坐专车去学校呢。”爱音和祥子一起坐在电车里，今天的人很少，车厢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窗外的橘色的夕光照得爱音脖子痒痒的。
祥子没有回应爱音的疑惑，只是反问：“你要说的是什么？”
“我决定不要求你给soyorin道歉了。”爱音仰躺在座位上，侧过头看向祥子，她这个视角能看到祥子的脖子，似乎是因为皮肤过敏而起了一些疹子，可能是生活环境里的螨虫太多的缘故。
“是吗？你想明白了？”祥子平视着前方，看都没有看爱音，“那是没意义的事情。”
“其实那是有意义的事情，但是正是因为它对soyorin来说太有意义了，我才不能让你和soyorin见面。”爱音微笑着说，“怎么样？我现在是不是很狡猾？”
祥子叹了口气：“你不相信素世？”
“我相信她，就像她相信你，也相信我。”
“CRYCHIC已经死了，”祥子伸出手来，落日的橙色光晕打在她的手上，“我们其实很像，真的，爱音，那种奇妙的活力。”
“我可不觉得自己和你很像。”
“因为相似的是过去的我，过去的我和CRYCHIC一起死去了。”祥子突然干笑，“如果那个我没有死去的话，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你，也就不会有现在的MYGO。”
“你是想要我感谢你吗？”
“那倒也不必，忘却和死亡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这种痛苦唯一没办法带来的就是成就感，因为这一切改变都并非我愿。”
“初华和我说过，AveMujica的成员都是幽灵。”
“是的，我们都是游荡在城市里的幽灵，我们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
电车驶过河边，几只水鸟振翅飞起，橘红色的光栅在电车内部的墙壁上一层一层地甩动。
“听起来还真是不幸。”
“这种哪怕是不幸也轮不到你来说。”祥子把手收了回来，“我不喜欢这种被人怜悯的感觉。”
“祥子你还真是要强啊，偶尔学学乖，依赖一下别人不可以吗？”爱音把脑袋靠到祥子的肩膀上，“就像这样。”
祥子没有推开爱音：“你跟其他人还真是一点距离感也没有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突然就凑上来问要不要一起组建乐队。”
“那是因为祥子你弹得确实很好啊。”
“素世最近怎么样？”
“非常好，乐队的人经常去她家里玩。”爱音幸福地笑，“我们一起把她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然后就在她家睡觉，等到早上再一起好好整理。没有你的话只会更好。”
“这样啊。”祥子点了点头。
“我这样说你就能放心了吗？”
“我放心的是MYGO，可不是你。”
“哈哈哈。”爱音笑了起来，“我之后会继续支持AveMujica的。”
“突然说什么呢。”
“你不应该这样不幸。”
“要是【不应该】和【不会发生】能画等号的话就好了。”
“是啊，要是那样的话就好了。”爱音看向祥子，她脖子上的疹子越发惹眼。
最后祥子也没有去学校，而是在某一站下了车，爱音则是直接坐到了素世家，因为今晚MYGO要在素世家里聚会。
六
六
“tomorin，你看刚才rikki的表情，那张明显就是鬼牌吧！那样你还抽！”穿着睡衣的爱音无奈地说。
“可、可是，刚才立希明明就是一副不想让我抽的表情啊。”灯有些委屈地看向立希。
立希咬牙切齿地别过头去，恶狠狠地看向爱音。
“好啦，现在是惩罚游戏时间~”素世也笑眯眯的，“要给灯什么样的惩罚呢？”
“我要吃抹茶芭菲。”乐奈突然插嘴。
“野猫，刷过牙就不能吃东西了。”立希强调。
乐奈往后一躺，躺到沙发上，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还真是说睡就睡呢……”爱音好奇地看着马上就进入梦乡的乐奈，想用手戳戳她的脸，手却被素世拉开了。
“还、还是来说我的惩罚是什么吧……”灯老老实实地小声提醒。
“和rikki亲亲怎么样？”爱音一脸坏笑地说。
“哈？哈？！”立希反应巨大，但是马上脸就通红。
立希的【哈？哈？！】吵到了正在进入梦乡的野猫，乐奈不满地翻了个身。
“亲……”灯的脸也红了，显然没有想到爱音会提出这样的请求，“立希觉得这样可以的话……”
“哈？我我我我我我我吗？如如如如果是灯的话，也也也不是不行……”立希口吃了半天才把想说的说出来。
“soyorin觉得这样的惩罚怎么样？”
“变成对某人单方面的奖励了呢，不过我没意见啦。”素世兴致勃勃地说。
“……那就开始吧，立希。”灯把身子向立希那里倾斜，闭上了眼睛停止了思考。
而立希也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已经飞快地想好了孩子的名字。
爱音看着眼前的境况，转头把脸对向素世，比了个噤声，带着坏笑，身体无声地向素世倾斜。
素世无奈地闭上眼睛，任由对方处置。
……
“欸？这么快就结束了吗？”立希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时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她转头看向灯，灯已经钻到沙发的毯子里了，她又转头看向素世和爱音，她们俩竟然脸比自己的还红，仿佛刚刚和灯kiss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们，“话说你们两个为什么脸也这么红啊？”
“嘛，都怪rikki你的姿势太下流了。”爱音红着脸侧目，倒打一耙。
“哈？”
素世看着同伴们的吵闹声还有睡觉的呼吸声，不由感觉到一阵安宁和幸福。虽然害怕这些幸福随时可能溜走，可能只是一瞬间，但是只要积累了一个一个瞬间，就有可能变成一生吧？
是的。
素世偷偷牵起的爱音的手捏得更紧了。
小剧场
小剧场
立希：“上次布置的作业海铃你写了没？”
海铃：“没写，rikki。”
立希：“哈？你从哪里听到这个的？”
海铃：“你也可以叫我umirin。”
立希：“哈？”
初华：“早上好，rikki，umirin。”
立希：“哈？”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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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第一次同人文就献给了mygo啦，已经在尽量地还原角色了，但是本质上还是纯粹的yy，不喜勿喷，反正我是写爽了。
写完了才发现好像很多地方都可以补充细节，而且还有很多错的地方，等以后有时间了可能会勘误扩写。
求求走过路过没看过的去看看mygo吧，我什么都会做的！